「小茹好像喜歡了你。」她對著樂言說,眼睛看著老遠,樂言瞄了瞄她,笑了笑。
「跟小茹七年朋友,現在才來呷她的醋?」樂言一手擁住她的腰,柔柔地道。
楚葵搖了搖頭,「直覺,女人的直覺是最靈驗的。」
「是麼?」樂言聳了聳肩,苦笑一下,他仰首看著茫茫天際,嘆了口氣,他有預感,事情會不如理想地發展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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茫茫天際上面,有一大片雲,雲上面又有雲,上面卻站著一老一少正替樂言擔憂著。
「邱比特!又是你的傑作吧!」老伯皺起雪白濃眉,輕弄著長觸及膝的白鬍子。
「月老伯伯,是上頭落的「柯打」,為保飯碗﹐我不得不放箭。」邱比特拍打著大翅膀﹐在月老身邊繞了個圈﹐然後盤膝坐在月老的光頭上。
月老抬頭/眼看看上面﹐彷彿可以看到坐在他頭上的邱比特﹐月老說:「小鬼﹐我們中國人的事一向都不在你管轄範圍之內。」
邱比特在月老頭頂上打了個空翻﹐然後不知在哪裡掏出一部電子記事簿﹐快速地按著﹐「噢——月老伯伯﹐原來那位方小茹的祖母是法國人啊 !」
「是麼 ﹖」月老翻閱姻緣冊﹐停在藍樂言的一頁﹐「但姻緣冊示﹐藍樂言應該跟向楚葵無風無浪﹐白頭偕老的。」
邱比特又按記事簿﹐說:「但這裡顯示方小茹應該橫刀奪愛﹐搶走了藍樂言的。」他在月老頭頂跳了下來。
月老無奈地搔搔光頭﹐「怎麼辦﹖」
邱比特凝在半空﹐拍打著翼﹐聳了聳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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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忽然間愛上了你。」小茹看著樂言﹐然後垂下頭﹐呷了口咖啡。
樂言打了個史無前例的突﹐看著眼前這位七年摯友﹐霎時間手足無措﹐良久才平靜下來﹐冷靜地說: 「小茹﹐我們已七年朋友﹐我跟楚葵一起都快五年了﹐妳……妳這樣﹐後果可能會很嚴重。」
小茹苦苦一笑﹐道:「樂言﹐我並不希望破壞我們三個這多年感情﹐我只是希望能夠面對著你﹐說出我內心想說的說話﹐而且...」她說到這裡﹐聲音忽然止住了﹐雙眼睜得比一枚五圓硬幣還要大﹐呆視著藍樂言的身後。
樂言只覺背門一涼﹐心知不妙,緩緩的轉過頭去看﹐「嘩———」他打了個比剛才還要大的突﹐冒著汗地叫了聲楚葵﹐內心卻長長地嘆了一聲:「天啊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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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喂﹐月老伯伯﹐他在叫你啊!」邱比特拿著望遠鏡說。
月老卻傻呼呼﹐矇著眼睛﹐彎下身子看下去﹐「哎喲!人老了眼睛不中用﹐借來!」月老一手搶去邱比特手中的望遠鏡﹐然後從望遠鏡中看下去﹐「不得了啦!不得了啦!碰個正著﹐今趟人贓俱獲﹐怎麼辦?怎麼辦呀?」月老一手將望遠鏡拋了給邱比特﹐然後不停地搓著手﹐在雲上走來走去﹐緊張萬分﹐隨即又停下腳步﹐看著邱比特說:「都是你這小鬼累事﹐人家好好的﹐你又走去放箭﹐即使要他們相愛﹐你都要編個感人的故事呀! 甚麼忽然愛上你?成何體統啊?」月老又發著牢騷。
邱比特坐在白雲邊緣﹐兩隻小手託著腮﹐圓大的雙眼汪著兩泡眼淚﹐楚楚可憐地說:「月老伯伯﹐不關我的事呀﹐是宙斯叔叔的命令﹐我不得不從啊……」他用翅膀擦了擦眼。